「一帶一路」面臨債務風險 高達3850億美元

美國國際發展實驗室（Aid Data）29日公佈研究報告顯示，中國的「一帶一路」倡議的資金，是由各大銀行和國有企業的不透明操作，已導致10個低收入國家背上高額的隱形債務，另外，有42個國家對中國的債務超過其國內生產總值（GDP）的10%。

中國2013年發起「一帶一路」倡議後，已對163個國家總計投資8430億美元，年捐援助金額激增至年均850億美元，遠超美國的370億美元和日本的250億美元，這些資金用以興建道路丶橋樑丶港口以及醫院等基礎設施，其中包括很多非洲及中亞國家。

據研究表面，「一帶一路」基礎建設倡議，讓窮國背負3850億美元「隱性債務」，而且逾1/3相關計劃面臨貪腐醜聞與抗議。

非洲債務

一些非洲國家的債務增長可能是因為非洲經濟增長加速，能夠更好地利用全球金融市場。與此同 時，發達國家增長緩慢，而投資非洲的感知風險高，因而投資回報率也較高，因 此投資者在非洲尋求更高收益。其他發展中國家的崛起也帶來了新的、通常不施 加限制條件的外部資金，非洲國家樂於利用這些資金。

20 世紀 90 年代非洲的債務償還額經常超過出口收入的 40%，2012 年，非洲國家用大約 10%的出口收入償還外債，這些都與20 世紀 80 年代的非洲債務危機不同。

中西貸款在非洲

總部設在英國的民間智庫海外發展研究所（Overseas Development Institute）早前發表報告，指約40%位於撒哈拉地區的非洲國家有陷入「嚴重債務問題」的危機，

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早前曾警告，非洲國家正進入新一波債務危機，過去五年「高危國家」的數量增加了一倍。在2018年，世界銀行已經將18個國家列入「高債務壓力」清單，這些國家債務佔GDP總量都超過一半。

非洲債務中中國佔了20%，是非洲的單一最大債主，世界銀行等跨國組織借出的債務佔35%，而私人機構的債務約佔32%，利息償還佔比更是高達 55%。西方的貸款是通過一個國家向另一個國家撥款或貸款來資助項目，而中國的貸款是幾乎所有的錢都以國家銀行貸款的形式發放。

中國向非洲國家批出貸款時的條件與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和擁有22個成員國的巴黎俱樂部的條件不同，中國通常很快會批出發展中國家要求的貸款，附帶的利息和條件也比較寬鬆。

巴黎俱樂部是一個由美國、俄羅斯、日本、巴西等22個國家組成的非正式組織，其目的旨在幫助一些無法償還外貸的國家進行國內改革，償還債務。它自1956年成立以來，已經成功為90多個國家處理合共約5830億美元的債務。

多邊貸款普遍有固定的票面利率或事先確定的費用，因此限制了匯率風險，向巴黎俱樂部的貸款也是如此。而一些非洲國家向公共和私營機構 借的外債中也有浮動利率的債務。安哥拉、博茨瓦納、科特迪瓦和南非是非洲浮 動利率外債水平最高的國家，極為容易受到全球利率波動的影響。

「一帶一路」面臨難題

中國高度重視「一帶一路」共建國家的債務可持續性問題；並將「一帶一路」描述為當今世上「範圍最廣、規模最大的國際合作平台」。截至2021年6月，中國同140個國家和32個國際組織簽署了206份共建「一帶一路」合作文件。

目前，這樣的債務對於中國自己來說，也可能是一個新消息，AidData的研究人員，花了4年時間追踪中國在全球的所有貸款和支出，這些研究人員說，中國政府各部委經常向他們索取關於中國資金在海外使用情況的資訊，這是因為中國政府各部委內部無法獲得這些數據。

AidData的報告提到，35%的「一帶一路」項目涉及腐敗、違反勞工規定、環境污染和公眾抗議等問題，亦發現近400個項目與解放軍有關，涉及83億美元。

而在2013至2021年，馬來西亞有115.8億美元的項目被取消，哈薩克有近15億美元被取消，玻利維亞有超過10億美元，巴基斯坦、斯里蘭卡這些國家也開始發現投資基本上沒有經濟效益。

中國大部份向非洲提供的債務都用來興建公路、鐵路和港口等設施，但2015年的研究顯示，有17個非洲國家可能無法償還從中國借來的貸款。如果這寫國家不能償還債務，中國會怎麼樣呢？

一個例子是，連接中國西南部和東南亞的鐵路經過老撾，要知道老撾是該地區最貧窮的國家之一，甚至無法承擔一小部分的費用，他們不得不向一家中國銀行貸款4.8億美元，以資助其小部分的股權。 2020年9月，在破產的邊緣，老撾向中國出售了一項重要資產，以6億美元的價格交出部分能源網絡，以尋求中國債權人的債務減免。

但是，這可能並不是通常的模式，因為在中國國有銀行達成的許多交易中，中央政府機構並沒有被提及，這些交易不在政府的資產負債表上，而是被「保密條款」所掩蓋。結果是，可能使政府無法去準確判斷它們帶來的後果。而一旦後果不堪設想，可能中國的債權人也無法收回投資，這對中國經濟的影響可能會導致多米諾骨牌似的連鎖反應。

該報告還指出，現在僅允許在直接政府貸款中以資產扣押代替還款，通過 SPV 和其他半私人機製做出的越來越頻繁的安排，從資助項目產生的收入中提取還款，這就增加了中國銀行的風險。為了應對這樣的風險，像50 個國家中有 40 個有抵押，通常是針對未來的商品出口來做出抵押。比如，俄羅斯獲得了價值 1250 億美元的貸款和出口信貸，其中大部分由俄羅斯國有石油和天然氣企業簽訂，並以向中國出售石油和天然氣的收益作抵押。委內瑞拉從中國國有政策性銀行和商業銀行獲得了 860 億美元的非優惠和半優惠債務，主要是通過以未來石油出口為抵押的貸款。

澳中競賽

2018年中國超越新西蘭成為南太平洋島國的第二大援助國，這曾經引起了澳大利亞的警惕，澳大利亞因此增加了對南太平洋島國的援助。

但是總部位於悉尼的洛伊國際政策研究所(Lowy Institute)最近發佈的年度太平洋援助圖(Pacific aid Map)中表示，2019年中國對太平洋地區的援助減少了31%，為1.69億美元。太平洋國家現在有更多的援助選擇，並且正在尋求比中國提供的更好的交易。他們對借款的目的變得更加精明，因為很多來自中國的項目並沒有像他們預期的那樣成功，而中國對太平洋地區的援助總金額也變得不那麼慷慨了。

另外，在6月份的七國集團會議上，美國及其盟友宣佈七國集團通過了與中國影響力相抗衡的支出計劃，承諾為全球基礎設施項目提供資金，而這些項目在財政和環境上是可持續的。

9月15日，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宣佈將推出「全球門戶」（Global Gateway）計劃。歐盟官員表示，這項計劃將為低收入國家提供「透明和基於價值觀的」項目融資。

這意味著中國將面對競爭者，雖然，不會有足夠的真金白銀來解決發展中世界的大規模基礎設施需求。

即便「一帶一路」項目正面臨著自己的問題，但為了讓「一帶一路」運作，北京別無選擇，只能解決借款人的擔憂。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