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從全球大流行到地方病還有多遠

目前，一些國家的病例數在下降，但仍有國家在激增，而且即使在最初的高峰或平穩期之後，有些地方的病例數可能會繼續出現高峰。世界衛生組織（WHO）已經明確表示，全世界距離將新冠列為地方性流行，還有很遠距離。較貧窮國家仍然在等待給易感人群提供疫苗。與此同時，那些將新冠病毒隔絕在外的國家，新冠死亡率非常低，但是全體人口的免疫力也較低。對於世界來說，這仍然是一場全球大流行和一個嚴重緊急狀況，萬不可掉以輕心。

如影随形的焦慮感

目前佔主導地位的奧密克戎給澳大利亞疫情帶來了確診人數上的突破。很多人或多或少都聽說身邊熟人或親朋好友中招新冠。特別是中小學校開學在即，讓很多父母對孩子馬上返回校園憂心忡忡。有關防疫的政策也在發生劇烈地變化，很多澳大利亞人，尤其是少數族裔社區感覺根本跟不上這種快速變化。全面進入「與病毒共存」的時代是否就意味著躺平，諸多的不確定給人們帶來的是由疫情演化出來的次生災害——心理上的焦慮難以平復。

在新冠疫情爆發之初，許多人在談論群體免疫，其概念是如果有足夠多的人獲得新冠病毒抗體，不論是感染後獲得抗體，或是接種疫苗後獲得抗體，如果有夠多人體內具備抗體，新冠病毒就不會有太大威脅。現在這看起來越來越難以達成——奧密克戎的出現又為「與病毒共存」增添變數。我們的免疫系統的反應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減少，這也是為什麼現在許多疫苗接種率高的國家也不得不開始施打加強劑，同時重新實施社交距離等防疫措施。雖然新冠疫苗能夠保護被感染者減少出現重症住院的機會，但並不能完全保證不會被感染新冠病毒，也不能保證被感染者不會傳染其他人。

奧密克戎這一波疫情來襲後，由於其傳播的迅速和廣泛，人們不禁疑惑，為什麼打了疫苗還會得新冠，實際上這是人們對接種疫苗目的的誤解。疫苗最重要的是防止我們進入醫院, 不增加醫療衛生系統的壓力, 我們不會因此而進入重症監護病房，甚至死亡, 這是疫苗最大的功能。在全國人口接種疫苗已經達到75%以上，成年人93%以上就達到了這個目的。從疫苗有效性上看，如果打完兩劑，而不打加強針，5個月後，對奧密克戎變異病毒的有效性幾乎會降到零。但是打了加強針後會反彈到70%-75%左右。所以這也是澳洲政府大力推行接種加強針的原因所在。

變異毒株突顯了我們可能必須與新冠病毒「共存」的事實，我們必須隨著新冠病毒的演變而不斷更新疫苗，在此情況下，疫苗接種比例高的國家得以過上某種正常的生活，即使一些人感染生病，並不至於拖垮整個醫療系統。

與病毒的賽跑

無論是暴露於病毒還是接受疫苗，每一次都會降低隨後發生重症的可能性。這是因為每次我們的免疫系統「看到」冠狀病毒外部的刺突蛋白，對它們的反應能力就更強。刺突蛋白是所有正在使用的疫苗的目標。平均而言，隨著時間的推移，感染會變得不那麼嚴重，這不僅是因為病毒正在發生變化，還因為我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善於處理它。但不能保證這種模式會繼續下去。因為免疫力會減弱，而且病毒會進化以避開免疫保護。不過迄今為止，科學家們所看到的所有證據都表明，對重症的防禦是有作用的。如果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下一輪病毒（肯定還會有下一輪）可能會減弱，這意味著對醫療系統的影響就不會有那麼大了。

日前，澳洲藥品管理局（Therapeutic Goods Administration）臨時批准了兩種旨在使Covid陽性患者遠離重症監護的突破性治療方法——本國第一批口服治療藥物Paxlovid和Legevrio。自去年年底以來，這兩種抗病毒藥物在英國和美國被推崇為突破性療法，臨床醫生用它們來防止Covid陽性患者發展到嚴重疾病和住院。輝瑞公司去年年底曾透露，Paxlovid的臨床試驗表明，這種藥片可以抵禦Omicron變體，並將高危人群的住院率和死亡率大幅降低近90%。這種藥物被認為比其他治療方法（如合成抗體輸液）更能防止變異病毒。

此外，由於密克戎毒株導致多地已接種疫苗人群中出現大量突破感染病例，導致新冠感染病例激增，多國政府防疫壓力陡增，輝瑞正在與德國生物新技術公司現階段聯合研發一款僅針對奧密克戎毒株的疫苗，以及一款同時針對奧密克戎和先前流行毒株的多價新冠疫苗。一旦就新款疫苗向美國監管部門提出使用授權申請，公司有望最早於3月推出新款疫苗。

過去這兩年，有誰沒有憤怒地喊出過「這疫情怎麼還沒完？」或者「我什麼時候才能正常生活？」這樣的話。人們用「很快了」安慰著自己日漸脆弱的神經，一線的醫藥研發人員則在實打實地加緊研究。在與病毒變異、升級反覆運算的競賽中，人們不甘心敗下陣來，慢慢總結出與新冠病毒的共處之道，因為長久應對也慢慢磨礪了心理。這種痛苦的學習過程，是沒有人願意經歷的，卻是我們沒有選擇下必須強迫自己的做的選擇。

新冠疫情會結束麼

前方將會更加光明。但正如世界在過去兩年中所學到的那樣，只有健忘的傻瓜才會在疫情中做出承諾。任何人都不應該自信地斷言奧密克戎標誌著疫情的結束，但我們應該相信，未來的感染激增，無論是因為奧密克戎還是接下來出現的其他變異株，發展為重症的人數會比以前少。這並不是說重症率是唯一重要的衡量標準。例如，目前尚沒有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確定奧密克戎對長期新冠症狀的作用。換句話講，奧密克戎造成的破壞並非微不足道。

感染奧密克戎後獲得的免疫力很可能會提供更多針對未來疫情和變異株的保護，這是使新冠成為一種可控制疾病的重要一步。但奧密克戎產生的免疫力不會導致病毒滅絕。疫情不會以病毒被消滅、人們鑼鼓喧天地慶祝並高舉「任務完成」的橫幅而告終。病毒不會消失，而是會導致疾病的性質發生變化，而且這是否是可接受的風險，大家觀點不一。

目前，西班牙等一些歐洲國家正在制定初步計劃，以確定何時開始將新冠病毒視為「地方性」疾病，而非「大流行」。對於許多國家而言，將一種疾病指定為「地方病」，意味著削減可用於對抗它的資源，因為它可能不再被視為突發的公共衛生事件。何時從「大流行」變成「地方病」，大多數富裕國家可能會自己做出決定，這取決於病毒在其境內的傳播方式以及新病例引起大規模爆發的可能性。不過世界衛生組織已做出警告，我們仍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而且病毒正在迅速發展。世界離宣佈大流行病結束還很遙遠。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