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中國言論大混戰

失控! 中國言論大混戰

文:本刊編輯部 圖:相關視頻截圖

「中國只有一個。」一名年輕時遠赴韓國，追尋自己演藝夢的16 歲台灣女生，在神情憔悴、眼眶紅腫的情況下，說出這六個字，向在網上聲討她的中國網民貼出道歉影片。這影片發出的時間，剛好處於台灣大選期間，立即撼動了台灣全國人民的心。同時，在香港亦出現了一支短片，亦立刻引起香港人的注目。早前「銅鑼灣書店」被失蹤的五名店員之一，桂民梅在離奇失蹤三個月之後，被內地傳媒發佈一段自首片段，在片中他坦承罪責，並指會「承擔我自己的法律責任，也願意接受任何處罰。」。但片中的言論，並得不到香港大眾市民的相信。到底，中國政府對中國網民的控制是否己經失控了呢 ？失控的，又是否只是網絡言論呢？

「周子瑜道歉」事件連日來在中國網路掀起巨浪， 看見這一個16歲的台灣女孩，蒼白顫抖的念完「道歉聲明」，就如恐怖分子強迫人質說出「悔過聲明」般，無不令看到這畫面的台灣民眾感覺是如此強烈。

事源是周子瑜在多個韓國綜藝節目中表示自己來自台灣，並在一個綜藝節目中手持大韓民國國旗與中華民國國旗共同出鏡。因此，被自稱「台獨克星」、已前往中國發展的台灣資深藝人黃安在其社交網站上指為她「支持台獨」，立即觸動中國網民的神經，紛紛聲討周子瑜，當中出現不少不堪入耳的詞句。亦因出網上出現的「反周子瑜」潮，使周子瑜部分在中國大陸的演出機會被取消。終於在持續的壓力下，周子瑜在韓國經紀公司安排下錄影公開道歉。

控也控不住的網絡言論

有人暗指事件是和中央政府部門有所關係，但在整個事情的發酵過程中，無論官方、大陸主流報刊媒體也都沒有表態、置評。因此，這事件能「爆紅」完全是網上輿論的力量。但從整件事看來，中國政府對於網上言論的控制也開始顯得力不從心。
在事件發生後，一直有傳言指中央政府會對付黃安，而黃安的社交網站亦被停止使用。明顯地中央政府對於黃安的做法非常反感，亦不希望在這時期（台灣大選期間）出現此類引起爭議的言論。但由黃安舉報到引發網上熱烈評論，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或更短的時間，中央政府根本無力在發酵早期已經開始控制此言論。
即使在事後，中國網民對周子瑜的惡毒言論引來中國網路管理員的關注，關閉了「百度周子瑜吧」和使「周子瑜」三字成為中國新浪微博禁搜詞，並將大量有關周子瑜的言論刪除。可是「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網民開始改以「周姓藝人」、「韓國某台灣藝人」等說法代稱周子瑜，繼續討論。可見網絡的嚴控卻也控制不了民眾的討論。

「被認罪」？香港市民不相信

除了「周子瑜道歉」影片外，近日受到許多香港市民關注的影片，絕對是桂民海「被認罪」的影片。桂民海是早前「銅鑼灣書店」失蹤的五人之一，近日有內地傳媒播出一段影片，在片中桂民海說他因多年前所發生的刑事案件，受到良心責備，決定到中國協助調查，並強調是個人決定。

但片中卻出現不少使人覺得荒謬的地方。桂民海稱因車禍事件，被判刑兩年，緩刑兩年，既然已經逃過牢獄之災，為何之前又要偷渡離開中國？而且有網民發現，在片中，桂民海的內衣多次出現不同顏色，頭髮亦有所不同，懷疑片段是經過多次剪接所製成的，因此對片段的真偽和認罪內容存疑。
有報導指，此事件並不是中央政府所策劃的，只不過是有內地部門為討好中央官員而所做的一個決定。先不論此消息是否屬實，正好反映中央政府對於所有言論漸漸失去控制能力。從李波事件中，《環球時報》的一篇未經中央政府授權的護航文章，已經引起笑話。今次有傳媒播出 「桂民海被道歉」的片段，如果是中央所授權的，就可反映其過往的做法，已經得不到市民的相信。相反，如果不是中央所授權的，即證明中央對於地方官員或媒體，已經失去一定的控制能力。

「愛國情懷」還是「低文化」？

過往，網絡上有任何有關保護中國政府的言論，都會被戲稱為「五毛」，被指是收了金錢為政府護航。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現實中有不少中國網民或是傳統傳媒，都懷有一份極高的愛國情懷，對於任何有可能傷害中國的言論或表現，他們絕對是義無反顧的站出來，為政府護航。
但是，這絕不代表有「愛國」之心，就可以欺凌弱小，不顧後果地去用言論攻擊別人。編者明白「台獨」一詞，絕對會觸動中國網民神經，引發他們的愛國心，但有必要用惡毒的言論，甚至將一個16歲小女孩，合成在一些淫褻照片中去侮辱她嗎？試問拿著青天白日滿地紅旗，如何代表台獨呢？近日，足球球星貝克漢姆的兒子布魯克林在其社交網站上，貼了一張達賴喇嘛的照片，並附有一些句子，用作鼓勵自己。但卻無故被中國網民指他支持「藏獨」，在其網站上用言論去攻擊他。此等「愛國」行為不僅顯示不了其「愛國情懷」，反而顯示了中國網民和媒體的低素質和無知。
放眼世界，網絡都是檢驗一個國家文明素養質的指標。我們對於中國網民積極參與網上活動應加以鼓勵，因為這能提高國民對權力的監督，也有利於社會進步。就以「華南虎事件」為例，過十萬名中國網民在網上研究和討論「華南虎照片」的真偽，最終發現照片造假，使有關官員下台。在《同路人》早前所報導的「法王」事件中，亦是有網民在網上激烈討論「法王」的真偽，才引起社會迴響，最後更使「法王」下台。

從中可見，中國網絡對中國社會的作用是值得肯定的。但是，中國網民無限度的言論攻擊和無限制的人肉搜索，亦體現了中國部分網民的低素質，有如「暴政」般打壓異己。對於中國政府來說，網絡是既可載舟亦可覆舟的巨大力量。但事實上，中國政府已經漸漸失去此控制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