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特工」可不是自己給的Title

今年三月，32歲的趙波（Nick Zhao）被發現死於墨爾本一家汽車旅館中，而近日沸沸揚揚的王立強事件將趙波的身份和中國對澳大利亞政治的干涉再次置於聚光燈下。

九頻道在上週日（11月24日）播出的《60分鐘》（60 Minutes）節目中披露，趙波是中國政府打算培養並安插進澳大利亞國會的人選。自由黨議員兼議會情報與安全委員會主席安德魯·哈斯蒂（Andrew Hastie）表示，他對此有所耳聞，澳大利亞安全情報組織（ASIO）正在就此展開調查。

與趙波案件一同被曝光的還有正在澳大利亞尋求庇護的王立強的故事。王立強自稱是一名中國間諜，並在節目中向記者透露了北京對澳大利亞政界進行滲透的若干策略。

據九號電視網（Nine）披露的消息，抵達悉尼的王立強、妻子和孩子已經向澳大利亞申請了政治庇護。

王立強

王立強（英語：William, Wang Liqiang，一說中文姓名為化名），自稱曾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特務，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指其為涉及欺詐騙罪案的在逃人員。 2019年10月，王立強叛離至澳洲，向澳洲安全情報組織表示自己參與間諜活動，並曾使用偽造身份、持大韓民國護照等滲透台灣，請求其提供政治庇護。他聲稱參與策劃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銅鑼灣書店事件綁架李波，滲透香港大專院校，以及影響台灣選舉等活動。

現年27歲的王立強出生於福建，畢業於安徽財經大學，2014年到香港上市公司中國創新投資有限公司（China Innovation Investment Limited）任職。他說，該公司是多間中共情報機構的前線公司，老闆向心是一名高級情報人員。

據上海市公安局靜安分局23日通報，經公安機關核查，外媒報導的所謂「中國特工」王立強，真名為王立強，男，26歲，福建南平人，係涉案在逃人員。 2019年4月10日，王立強前往香港。經核查，其所持有的所謂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證件和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證件均係偽造證件。

王立強自稱參與的活動

根據其專訪，王立強稱自己直接參與中國網軍操作，爆出2018九合一選舉期間，中國成立了20多萬個網路帳號攻擊民進黨，50幾個粉絲團及直播頻道，輕易造成網路霸淩。

中國不僅花了15億人民幣資助台灣網路與媒體公司，還捐錢給黑社會、媒體主管、大學校長，金額每年每人兩百到五百萬人民幣，且旺旺的老闆蔡衍明，與他的老闆向心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和合作，透過秘密聯盟，中國官方可以控制和審查新聞，不只如此，他們還提供金錢給台灣的學校、宮廟，組織觀光團，讓他們支持國民黨總統候選人韓國瑜及其他親中候選人，用海外捐款的名義，私下匯給韓國瑜兩千多萬人民幣。

中國統戰香港的工作上，王立強透露，官方不僅收買香港媒體，一個媒體的預算是每年五千萬人民幣，並派出六個特工，把銅鑼灣書店經營者李波從倉庫綁架到中國，原因是書店販售多本讓中共不悅的作品，特別是《習近平和他的六個女人》，且還派了一些學生潛入香港的學生組織，假裝支持港獨，取得香港本土派學生的個資並公開，然後再進行人身攻擊。

王立強還指出，「中國創新」與「中國趨勢」跟所成立的「中國教育基金會」，是中國對香港的諜報總司令部，命令所有特工並彙整資訊給中共高層。公司運作目標是「滲透香港金融市場，購買其他國家的武器並從中竊取美國情報。」

如果他是真間諜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間諜，為什麼忽然決定叛逃，能夠解釋的原因也就如下幾種可能：

首先，他跟斯諾登一樣，忽然「良心」發現，決定叛逃。

其次，他掌握了太多的「秘密」，可能隨時被「滅口」，畢竟趙波的死就發生在不久前。

第三，想讓妻子和孩子更好的生活，雖然像今天這樣，他們可能生活在更多的恐慌當中。

無論上述的哪一種情況，他都要冒險離開，其代價是永生不能回中國。而他大動作的向澳洲各媒體爆料，因為唯有讓他成為國際知名人物，才能大幅度降低他在澳洲被中國暗殺的可能性。

如果他根本不是間諜

如果他根本不是間諜呢，僅僅是為了一家人留在澳洲呢？畢雖然沒有鬧的這麼大，竟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那麼根據什麼來判斷他不是間諜呢？

首先，王立強自稱參與過的香港銅鑼灣書店綁架案的當事人之一林榮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香港銅鑼灣書店前店長林榮基表示，香港銅鑼灣書店綁架案至今已有許多媒體報導過，只要看過報導都可說出大致內容，由於王立強沒有提到負責執行綁架的「中央專案組」，還有綁架細節，對其說法持懷疑態度，還說「有人要哄抬自己的身分和地位」。王立強提到書店計劃要出版習近平與女人的書籍，與他瞭解的事實有落差。

其次，一篇自稱是前軍情局副局長翁衍慶所寫的貼文，列出很多王立強不合理的地方：

「一、軍委總參已更名為聯合參謀部，他不知道。聯參部下面何單位從事情報工作，他不知道。

二、國防科工委非情報機構，只派學者和科技人員出國收集軍事科技資訊，不會搞旁門左道的間諜活動。

三，中共軍情工人員都具軍職軍階，他顯然沒有。

四、中共軍情幹部很講究階級職位，他僅26歲，再怎麼升大約只中上尉，怎有資格和能力負責對台對港工作，尤其是領導工作，簡直天方夜譚。

五、諜員派外工作，任務一定單一，他又負責香港，又兼顧台灣工作，違背全世界情報工作原則。

六、情報人員外派變更身分，只准帶一個身分的證件，豈可能允許他帶多種不同的證件，一旦被外國情治單位查獲，豈非證據確鑿。

七、香港銅鑼灣書店事件是中共公安部一局（國保）所為，跟總參無關，他簡直胡扯蛋。

八、中共軍情特工外語能力都很好，他接受訪談時只會用華語，他的素質顯然很低，總參怎可能有這種弱勢諜員。

九、中共為控制諜員，家人特別是妻小一定留在國內，他的妻兒竟能赴澳洲，不可思議。其次，諜員在外，不可擅離工作地，他竟能赴澳長達數月，舉世情報單位所無。

十、他所說的對台工作內容，大家仔細看看，全是媒體揣測中共對工作內容，尤其前陣子報載某黨與台灣宮廟關係，他是看報照本宣科，何足採信。 」

結語

一個人是不是特工，顯然不能是自己給自己定的，而是有組織、有上級、有受訓的有名頭的「特工」。不是每一個為一個組織、政黨、政府做事的人都可以稱得上是「特工」。王立強到底是不是「特工」，我們對比一下斯諾登就可以大概有結論了。

斯諾登在俄羅斯接受美國全國廣播公司「晚間新聞」節目專訪時透漏，自己並不是「低級別的系統管理員」，而是接受過正規「間諜訓練」的職業特工，他說：「我接受過專業的間諜訓練，是傳統意義上的間諜，曾在海外執行過臥底任務。當時，我有一個假名字和一份假工作，這些都是為了偽裝。」而王卻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表述。

斯諾登還表示，自己曾是美國的「高級技術專家」，自己曾在國防部下屬的國防情報局反情報培訓機構授課。 「我並不與人合作，也不負責招募特工。我的主要任務是讓美國的（計算機）系統運作。」而王卻沒有披露任何自己工作的細節。

有趣的是，此時，中國創新投資向心夫婦被指涉違台國安法，遭臺北地檢署限制出境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