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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預算限制移民和留學生力度加大

對於很多澳大利亞人來說,在非選舉年,預算案的公佈之日可謂他們在一年中最關心政治的一天了, 因為預算案關係到每一個人接下來一年的生計。

上週二,聯邦國庫部長吉姆·查默斯公佈阿爾巴尼斯政府的第三份聯邦預算案。與去年一樣,緩解生活成本壓力仍然是重中之重。此外,限制移民和留學生數量的力度也在加大:工黨面臨著向選民「打包票」的壓力,宣佈將淨海外移民人數(入境人數減去離境人數)從去年創紀錄的 518,000 人減少到明年承諾的 260,000 人,以在下次選舉前緩解澳洲人面臨的房地產市場的壓力;永久移民配額直接減少了五千個。

/留學生的好日子即將結束

留學生的「好日子」即將結束

新冠疫情後,國際學生和臨時技術工人(另一個沒有上限的專案)湧入澳大利亞,導致2022-23年的入境人數異常高。這一年的淨海外移民人數幾乎是近年來正常水平的兩倍。同時,資料顯示,悉尼大學在2023年有43%的學生來自海外。長期以來,反對黨政府試圖將近期的移民潮與生活成本壓力尤其是住房負擔能力聯繫起來。因此,今年的政府預算案中把2024-25財年的淨移民削減至26萬。

自霍華德政府以來,臨時簽證數量基本上沒有上限,導致學生簽證數量激增。留學生已然成為澳大利亞創紀錄人口增長的關鍵驅動力,而經過數十年前所未有的增長之後,近期各大學已經收到通知,澳洲的大學將被迫限制海外學生入學人數:政府將對1400所註冊招收海外學生的大學和學院所能招收的國際學生人數設置上限。目前,政府並沒有公佈每所教育機構的上限是多少,只是說授權教育部長為每家教育機構(包括特定課程或授課校區)設定招生限額。

為了卡緊留學生的入境門檻,預算案還宣佈,不可退還的學生簽證費用也將增加,英語水準要求將被進一步收緊。具體而言,因嚴重違規而受到調查的高等教育機構將被禁止招收海外學生,新註冊的大學和學院將被要求在允許外國學生入學之前證明其為國內學生提供優質課程的良好記錄。

此次預算不僅直接對留學產業下手,直言要「擺脫對中國和印度的依賴」,同時為了限制移民,工黨政府還決定下調移民配額,將移民配額從原本的19萬下調至18.5萬,其中13.2萬歸技術移民。投資移民關閉,已經遞交的申請可能也不再批簽,從 2024 年 9 月起,將向希望撤回投資移民的申請的人退還簽證申請費。不得不說,移民相關企業絕對也是這次財政預算案的一大輸家。

高校能放棄國際學生這一「金主」嗎

根據澳洲各高校最新的年度財務報告顯示,儘管國際學生數量只佔學生總量的少數,但他們卻擔負了每所高校的大部分費用。以2022年為例,悉尼大學和墨爾本大學的國際學生比例最高,分別為43%和45%。其中悉尼大學最依賴國際學生,國際學生學費收入佔其全部收入來源的44%;排在第二位的是莫納什大學,其總收入的33.4%來自國際學生,其次是新南威爾士大學(32.2%)和昆士蘭大學(30.6%)。而到了2023年,昆士蘭大學超過72.5%的學生收入來自國際學生,儘管國際學生僅佔該群體的38.9%。

面對此次留學生成為聯邦預算的最大輸家,澳洲八校聯盟首席執行官湯姆森表示,任何潛在的限制都可能對澳洲教育業造成「相當大的損害」。湯姆森表示,她當然支持打擊那些破壞秩序和法則的教育仲介機構,但她同時堅稱國際學生是合法的,且對國家有利。國際學生不僅可以通過他們的個人技能,為澳洲經濟做出貢獻,而且還資助了澳大利亞研究工作的相當大一部分。

面對澳洲八校聯盟的抵制,吉姆·查默斯表示,聯邦政府已在新一財年的預算中為高校預留了額外資金。並表示政府將與高校進行談判,以允許他們招收更多國際學生。只是如果大學想要超額招收國際學生,就必須建造更多學生宿舍。聯邦政府試圖打擊國際學生,並將其與住房危機聯繫起來,但實際上這些學生中有84%在畢業後都回國了。

澳洲國民銀行(NAB)的分析發現,留學生在澳洲的支出為去年的GDP(國內生產總值)增長貢獻了0.8個百分點,佔比超過一半。對工黨政府這種給大學招生數量設限的做法,曾擔任移民部副次長的移民專家里茲維(Abul Rizvi)警告說,這一計劃可能讓留學生數量降至每年10萬以下,導致留學產業陷入困境,忽略了留學產業對經濟的重要性。

移民與留學能分開嗎?

回到歷史, 留學生在上世紀50年代, 由於澳洲參加可倫坡計劃, 為東南亞國家學生提供獎學金, 來澳洲就讀大學開始。其後, 在90年代, 成為澳洲吸納移民的重要途徑, 讓與澳洲有關係的年青學生, 在完成學業後通過就業及建立工作經驗, 而讓澳洲吸納她需要的移民。到了今天, 澳洲高等教育明顯地過份倚頼留學, 而留學又變成移民的前期階梯, 加上不少亞洲國家經濟發展後, 有錢的人盼望能移民澳洲, 到生活水準較高的地方生活及工作。亦由於留學生一直有部份工作權, 而政府卻沒有嚴格執行監管政策, 做成留學生成為澳洲社會勞動人口一部份。再加上, 政府沒有妥善考慮留學生如何能在澳洲有效及適當地生活, 演變成今天澳洲住房供應受到大批留學生來到, 影響本地居民生活。

要是問題是因著移民與留學的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來, 把移民與留學分開, 會否能解決問題呢?

聯盟黨執政時期, 多次表示留學與移民並不存在直接關係, 但實際上一些國家的留學卻是與移民掛鈎。90年代開始, 中國學生大量來到澳洲留學, 不少最後都成為永久居民之後才回中國。2010年後, 南亞留學生大量就讀非大學的職業課程, 明顯是以留在澳洲打工賺錢及找到雇主成為勞工移民。澳洲政府對這也視而不見, 原因是因為他們對澳洲社會確有貢獻。

不過, 情況發展而今天, 影響到澳洲人的生活, 不能把問題簡單歸咎於留學生的湧入。

相反, 澳洲政府若能正視問題, 把移民與留學, 適當地脫鈎, 是有可能繼續維持澳洲作為一個具備教育產業輸出的國家, 而同時又不過份影響澳洲社會生活。不過這樣, 需要政府提出創新的策略, 訂定留學產業在澳洲社會應扮演的角色。

能否做得到, 相信各政黨要花上精力, 回應這一個挑戰。

不應當做政治「替罪羊」

今年公佈的預算案是本屆工黨政府的第三份預算案——這是自1994年以來聯邦預算案的傳統,在5月的第二個星期二公佈,除非與大選時間相衝突。鑒於工黨政府打算完成其全部任期,下一次選舉將在明年5月舉行,這意味著下一次預算案需要提前到明年的3月。而在選舉年到來前政府削減移民確實會對民意有幫助。之後會不會改變?其實經常變,因此不用過分擔心。去年有逾50萬淨移民,今年政府收緊一些是無可厚非的。只是移民和留學生是否應該被當作住房危機的政治替罪羊,尚需更為理性的討論。

吉姆·查爾默斯將移民人數的下降與旨在遏制通貨膨脹的措施聯繫起來,他表示必須控制人口增長以緩和生活成本的上漲。隨著澳大利亞徹底改革移民制度並採取措施減輕人口增長帶來的壓力,聯邦政府表示移民吸收量將大幅下降——兩年內減半。只是專家卻有不同意見,移民人數最終能下降多少,這明顯超出了政府的控制範圍,目前還無法預測收緊臨時移民的努力是否會影響未來淨移民人數的總量。

此外,收縮移民簽證也會影響澳大利亞實現經濟增長的方式,目前不少企業仍面臨人手短缺問題。隨著海外淨移民人數下降,國內生產總值也會下降。畢竟澳大利亞長期以來依賴人口的高增長而推進經濟增長,目前亟待尋求替代性機制。同時,財政案在移民政策上本身也存在「矛盾之處」:它減少了中國、越南和印度的工作度假簽證移民,但又增加了印度國民的工作簽證。

資料顯示,近期淨海外移民激增是由於離開澳大利亞的臨時移民減少。入境人數僅略高於長期趨勢,甚至不足以改變長期平均水準。具體來說,出境的學生移民數量有所減少,但這是疫情的暫時影響;因為有些人仍在持有疫情大流行活動簽證,隨著這些簽證過期,學生的外流將會增加。屆時人口自然會減少,而工黨政府則會把這一預期效果攬功於自己的政策。而明眼人瞭解,這只不過是此屆聯邦政府為大選年積攢選票人氣的「緩兵之計」。降低通脹,緩解生活壓力和住房危機,到頭來還是要依靠政府推出刺激經濟的有效政策,並且推動建房,而非讓移民和留學生這兩大本是澳大利亞重點經濟支柱來背黑鍋。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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