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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裔犯罪事件是普遍的移民問題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絡
近日墨爾本發生一連串暴力案件,據悉這些案件都與非洲裔青少年有關,他們的犯罪問題似乎愈發嚴重,他們洗劫別人的房子,毆打傷人,這些行為當然是我們無法接受的,這個問題也令維州與聯邦政府開始七嘴八舌議論,其中包括考慮把這些青少年遣返至原本的國家,但這真是恰當的做法嗎?讓我們來探討一下。
蘇丹人犯罪情況嚴重?
早前,應自由黨聯邦議員伍德(Jason Wood)的要求,整理獨立犯罪調查資料。資料顯示,在維州犯下惡性入室搶劫罪行、在蘇丹出生的10至18歲青少年犯的人數從2014-15年度的20人增至2016-17年度的98人。同期,來自蘇丹的青少年製造的暴力襲擊案件數量增幅超過55%,從29件增至45件。蘇丹青少年偷車案件數量從2014-15年度的63件增至2016-17年度的150多件。整體上,澳洲出生的青少年犯案數量仍然是最多的。然而,雖然來自蘇丹的青少年只占人口的一小部分,但在惡性入室盜竊、汽車盜竊和性犯罪方面,在10至18歲年齡段裡,蘇丹青少年是第二大犯案數量最高的種族群體。蘇丹人只占維州人口的0.11%,但占暴力入室搶劫罪犯人口的4.8%。
伍德指︰「南蘇丹人在維州暴力犯罪方面太突出,政府必須首先保護所有生活在墨爾本和澳洲的民眾。」他指責一些工黨的議員因為害怕被貼上「種族歧視」的標籤,而無視這一數據。他說,那些犯下嚴重罪行(如入侵他人住宅)的人,應該喪失將澳洲稱為家的權力。
然而,這是否只是政客的數字遊戲?其實情況可能沒有他們說得那麼嚴重,維州警察局副局長安德魯•克里斯普上週五也表示,與非裔背景相關的犯罪並不是一個危機。
社會問題政治化
聯邦政府與維州政府則互相推諉責任,澳洲移民部長彼得達頓(Peter Dutton)指責維州工黨政府在非裔黑幫問題上不作為,以至於墨爾本居民都不敢在晚上外出就餐。達頓說:「維州政府說的話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我們應該正確定義『非裔黑幫』分子。這不是把問題擴展到整個非裔族群,非洲裔民眾也有很多好人,他們和我們一樣譴責這些不法分子。我們需要遣返那些做錯事的人,把他們驅逐出境,但是他們現在是澳大利亞公民,我們需要依法來處理他們。」
維州財政廳長Tim Pallas對達頓的言論進行了反擊,並指責聯邦政府削減了維州執法部門的撥款。Pallas表示:「我們聽取的是維州警方的建議,而不是來自那個令人絕望的總理,或是聯邦政府中那些令人絕望的政客。」Pallas還說到:「值得一提的是,譚保政府還想削減維州9.72億澳元的GST分成,這相當於削減了7700名一線警務人員。」
這些政客未有針對蘇丹人的真實情況和問題,澳洲作為一個多元文化國家,究竟政府給予的了解和支援有多少呢?
南蘇丹人在澳情況
說到這個爭議的中心群體,再準確一點我們應把他們定義為南蘇丹人。澳大利亞的南蘇丹社區大多是在國內因衝突而流離失所的難民,後來定居在這裡,最多人來到的時期是在2003年至2006年間。
雖然南蘇丹直到2011年才被宣佈為獨立國家,但幾代人以來都有一種獨立於蘇丹的南蘇丹獨立自主的感覺。在上次人口普查中,南蘇丹人首次被計算在內,有7700百名澳大利亞人說他們是在那裡出生的,但是社區領導說全國人口更有可能超過2萬人。墨爾本是南蘇丹最大的社區,緊隨其後的是悉尼,但在Wagga Wagga和Armidale等地區也有重要的社區。
許多南蘇丹人在適應澳大利亞的新生活方面遇到重大困難,2015年和2016年爆發負面新聞風暴,將年輕的南蘇丹男子與犯罪和暴力事件,以及墨爾本所謂的Apex幫派聯繫在一起。因此,非洲新移民很容易遭遇輟學和失業。在一些非洲族裔群體中,失業率高達50%。
南蘇丹領袖要求公平對待
社區領袖科特•莫諾阿(Kot Monoah)於2004年從南蘇丹移居澳大利亞,現在是墨爾本的一名律師,他指責澳大利亞媒體對新移民的許多群體一直不友善,而對南蘇丹人的種族描述,是對無辜者造成了實實在在的傷害。在Apex被媒體報導期間,這個社區的人努力尋找出租房屋,有些家庭因南蘇丹的背景而被拒絕。已經工作的人會被問到是否Apex幫派的成員,五六歲的孩子在學校也被問到這一點。
科特很想告訴大眾,大多數南蘇丹人民不僅經歷了許多澳大利亞人難以想像的戰爭和苦難,或來自一個非常不同的文化。他更想說的是:就像澳大利亞人一樣,他們也是多樣化的。「就像你會發現有澳大利亞人是鄉下人,有些人是寬容的,有些人是對世界的狹隘看法,有些是沒有受過教育的,有些是受過高等教育。南蘇丹人也一樣,他們想要的是公平對待。」
是次維州的非洲幫派犯罪問題上,科特譴責總理譚保借接連犯罪的情況而「傳播仇恨」,又對達頓危言聳聽的評論提出了質疑,並表示政治家們應該努力尋找解決辦法,而不是引起公眾的恐慌。維多利亞州多元文化委員Mimmie Watts博士周六在墨爾本的一個社區會議上也說:「過去的幾周裡,媒體重重地打擊了非洲社區。」
越南群體是借鑒
1975年,西貢淪陷後,澳大利亞接收了成千上萬的越南難民,其中包括約2000人直接乘船來到這裡。今天,超過20萬的澳大利亞人聲稱為越南人,這個社群被廣泛認為是成功融入主流社會的典範。維州擁有約7萬名越南籍居民,其中許多居住在St Albans、Sunshine North、Springvale、Noble Park、Footscray、Braybrook和Richmond等郊區。
不過,越南移民曾經也是這裡的一大問題,這個社群的人過往在賭博和毒品方面存在問題,難民青少年在沒有父母的情況下抵達澳大利亞,有時也遇到麻煩。就悉尼而言,這是幾十年來的社會問題,因為這些社區的年輕人無法在澳大利亞從事傳統的職業,犯罪和毒品走私成為一個巨大的吸引力。
然而慢慢地,越南人在這裡安定下來,並對澳洲作出貢獻。在維州,越南社區已經成功地使原本人口稀少的Richmond、Footscray 和Springvale 區變成了人口密集、熱鬧繁華的地區,街邊遍佈越南餐廳和零售中心,這些傳統的越南料理為本地人和遊客提供了品種繁多的各色菜品。他們在政治以及諸多不同領域都有很高的呼聲。
昔日越南,今日南蘇丹
每個群體移民來到澳洲,都要面對適應和融入的問題,今天有人指責非裔人士是社會的害蟲,應該除之而後快。然而,澳洲的文化應是多元和包容的文化,多年前,這裏曾經包容接納過越南難民,今天這些難民為社區作出貢獻;如今的蘇丹人問題也是如此,他們的孩子需要的是教育,他們的群體需要的是更多的支援,他們需要的是大眾媒體公平公正的報導。我們相信澳洲是一個多元共融的地方,而這不但需要政府的努力,更需要我們調整個人的心態。作為華人群體的我們,間或有受歧視的時候,或許我們也可因此對他人多一份諒解和寬容。
更何況,根據數據顯示大多南蘇丹人是在2003至2006年間移民過來的,換言之,今天犯案的青少年很大機會是在澳洲出生,或是當年很小年紀已跟從父母過來,可以說他們其實就是澳洲人,現在他們學壞了,不是應由政府幫助他們糾正嗎?更是一個契機去檢討社會對不同移民群體的支援是否足夠,這是整個社會有責任一同去面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