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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情 澳洲事

14 關心弱勢群體

《儍牧師—橋底十年》

自1990年開始, 香港每年都舉辦書展, 成為了盛事。

我的朋友林國璋牧師, 今年書展有一本新書出版, 書名為《儍牧師—橋底十年》。林國璋牧師是一位音樂家, 創辦香港善樂教會, 凝聚了不少在香港從事音樂事奉的基督徒, 在筲基灣開展福音工作。林國彰牧師一直以來關心社會, 經常就人權及社會關懷等問題, 發表看法。十年前,他發起關懷露宿者的「守護兄弟行動」,自此每週一晚堅持在深水埗與露宿者生活, 有「瞓街牧師」(「瞓街」即「露宿街頭」的粵語)之稱。

林牧師藉關心露宿者, 與他們分享信仰, 有一些人成為基督徒。這一本新書, 講的是林國璋在關懷露宿者的實踐中, 信仰的反省。在臉書上,我也見到曾在墨爾本牧會, 後來回到香港推動關心無家者的謝任生牧師, 參觀書展, 分享《儍牧師—橋底十年》這本書的出版。

像林國璋與謝任生這些牧師, 他們不單止牧養教會內的基督徒, 同時也在社會中實踐信仰。這兩位牧者都關心無家者, 是那些在社會中沒有居所, 要留在街上瞓街的人。對瞓街的人, 很多人認為是社會內的貧窮, 只要社會提出支援, 給他們居所, 就可以解決問題。不過, 接觸過這些人的都明白, 貧窮只是瞓街的其中一些因素, 他們中間最深的痛苦, 大多是感到無助、被社會忽略、人生沒有價值、或是自我放棄, 並且要與親友割斷各種關係。

/ 謝任生牧師 (右2)與謝師母 (左2)參觀書展

關心弱勢群體的教會

香港作為一個國際大都會, 露宿者代表著被排在社會以外, 並且被遺忘了的一群。林國璋牧師與謝任生牧師, 他們所關心的不單止是這些人是否信神, 接受福音, 更深的是他們作為一個人, 是否有著人的尊嚴地生活。我在臉書中常讀到林國璋牧師為離世的露宿者舉行告別禮, 讓與他們一起的露宿者, 感到他們並不是完全給人忘記了, 在生或在死後, 都仍是有價值的一群。我相信這是神給所有基督徒的挑戰。

舊約聖經強調人對寄居者的責任, 因為他們是外來人, 沒有朋友及支援, 但仍是神所創造, 因此被視為尊貴, 在有困難時周圍的人絕對有責任關心及支持他們。在墨爾本我認識的一位救世軍軍官Brendan Nottle, 在2013年成為年度墨爾本人, 就是因為推動關心在墨爾本街頭上的露宿者。我曾訪問Brendan, 有一個晚上跟他在墨爾本街道上, 找到那些躱在街上一角睡覺的一群, 給他們一杯咖啡、一張毛氈及一聲問候, 讓他們記得自己沒有被社會遺忘。

今天的教會, 不少只重視基督徒的宗教活動經驗, 不少人強調上教會是要享受教會的崇拜氣氛, 因此對崇拜質素極度重視。也有人盼望教會能給自己的孩子提供優質的兒童照顧及宗教教育, 因此一個很好的兒童事工或主日學, 成為了教會增長的基礎。也有人盼望教會能有很好的講道, 令到每一次參加崇拜的人, 都聽到了神的話語, 不過到底有多少能行出來, 就是另一回事。可以說, 今天教會, 成為了基督徒各類宗教需要的供應商, 超級教會犬多是哪些優質的宗教需要提供者。

不過, 我們好像忘記了教會從開始到今天, 應該是以服事社會, 特別是那些被心遺忘了, 面對著不公義、困苦、有需要的一群的保護者, 因為我們所信仰的神, 就是這樣的一位保護者。「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神同行」正是舊約彌迦先知向當代的人的挑戰, 在我看來, 今天神仍然發出這邀請。

囚在獄中的一群

今年香港書展有一些參展的書商被拒, 這是一直以來未發生過的事。香港一直以來都享有言論自由, 很少有書籍、電影、音樂等被禁止公開發行。不過自2020年國安法執行後, 這情況就都改變了。

在上周審結了「羊村繪本案」大概下周會有結果。我看過3本出版了的《羊村》故事童書, 明顯地這是帶著不同於政府觀點的童書, 到底是否違反今天香港的法律, 很快便有結論。不過, 我中學時看的英語讀本奧威爾的《動物農莊》、《1984》, 或是金庸所寫的《笑傲江湖》, 或是倪匤所寫的《追龍》等小說, 要是用今天香港的法律來看, 可能作者們都會被起訴。(還好的是這些作者都已離世, 現世政權無法要他們負上刑責)。

《羊村》系列作者, 都是年青的專業人仕, 由被逮捕至今, 已身陷囹圄一年半。今天的香港, 還有多少人記得她們? 還有多少人會問, 為甚麼一直以來有的出版自由, 今天只在審訊階段, 就有5位年青人失去自由一年半的時間? 不少人會以今天的法律來說明事情的合法性, 不過, 生活在澳洲, 我卻有不同的想法。事實是奧威爾、金庸、倪匤當時可以享有的言論自由, 今天沒有了。

今天, 有一些曾被認為是推動公民教育的書籍, 已不能在香港公立圖書館中或是在學校圖書館找到, 這就說明今天的言論自由的確是比以前少了。到底最後香港變成如何, 我無法預知, 不過我相信曾經在香港生活過的朋友, 都會懷念這些自由的日子。

澳洲的國家安全

在澳洲也有一宗涉及國家安全的案件, 受到華人關注。2020年11月, 墨爾本僑領楊怡生先生成為第一名被引用《反外國干預法》起訴人仕。年多來的審訴披露, 楊怡生在2018年受到聯邦警察監聽電話, 在2020年6月, 他代表大洋洲越柬老華人團體聯合會向署理移民兼多元文化部長的圖治, 遞交了超過3.7萬元捐款給皇家墨爾本醫院。因著這事件, 楊怡生被指試圖影響「未來總理」。

事件涉及的是社團為社會公益事業籌款,捐款人與相關部長都沒有收受個人利益的關係。把行為連上《反外國干預法》,令到華人社區極為震驚。因為同樣的活動, 每一天都在發生,若因為當事人擔任了中國一些組織的職務, 就受到澳洲法例的管轄, 相信會對澳洲華人擔任中國政府或社團的職位, 帶來極大衝擊。

案件在本月審結, 在不久將會有結果。期間控方多次推遲審訊, 令到楊怡生一年多來行動受到限制。不過跟香港《羊村》一案不同的, 是在澳洲楊怡生沒有失去人身自由, 不用待在拘留所等待這一年半的審訊過程。當然他不能離境, 要定時向警方報告行蹤, 並且一直為著案件而擔心, 還要付出極大的訴訟費用, 聘請律師研究案情, 為他辯護。可以說, 就算他的罪名不成立, 這一年多他承受的壓力極大。但說到底, 被指控者在未被定罪前, 還是被看成清白無罪的。

在澳洲人民權力受到重視的國家, 楊怡生若最後未被定罪, 他是有權向政府展開民事訴訟, 為自己受到的損失, 爭取賠償。不過已往的個案, 花費很大而成功的機會卻不一定很高, 並不富有的人, 都只能無聲地接受這情況。

政治代價

涉及國家安全的案件, 通常都有政治成份, 因此政府在要進行檢控時, 都要考慮到證據是否充份?相關行為是否明顯違法?公眾的感覺或可能的反應?可以說, 政府是要為案件付上政治代價的。

楊怡生的案件, 至今是第一宗, 亦是唯一的一宗與相關法例有關的案件, 相信會對日後公眾理解這一法例, 帶來極深影響, 值得社區關注。

同樣, 《羊村》一案在香港的判決, 相信對香港人對自己擁有的言論自由, 相信也會有極大的影響。不少人相信, 判決可以對香港人起著震攝的作用, 同時間也對中國容許香港人以後的生活模式, 會更清晰地表明。到時, 會否有更多香港人, 決心離開香港, 相信會起著一定的作用。

是的, 全世界都會有相關國家安全的法律, 但不一樣的社會, 會給人有不一樣的觀感。

周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