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反攻前的混沌

這幾個月的發展表明，普京領導下的俄羅斯在其戰爭能力上已經達到極限。而幾個月來，烏克蘭一直在為反攻做準備，旨在奪回其領土並迫使俄羅斯撤軍。烏克蘭部隊最近在烏東頓巴斯城市巴赫穆特前線發動第一波反攻取得重大戰果，拔除和攻入俄軍在巴赫穆特城內和周邊多個據點和陣地。最新消息是當地時間5月30日早晨，俄羅斯首都莫斯科兩座住宅樓遭無人機空襲，導致建築輕微受損，未造成人員傷亡。幾架試圖接近莫斯科的烏克蘭無人機已被擊落。一時間，形勢撲朔迷離。

反攻在即

烏克蘭近日在巴赫穆特方向取得的進展是巴赫穆特防禦戰反攻取得的首個戰果。即使烏克蘭軍隊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仍然堅持向前推進，摧毀俄軍。侵烏俄軍與烏克蘭守軍相比，在兵員和武器裝備上都佔盡優勢。但是，他們面對鬥志高昂、保家衛國的正義之師卻很難在戰場上佔到便宜。在整個冬季，俄烏兩軍在戰場上呈膠著狀態，雙方的攻防也成為殘酷的絞殺戰和消耗戰。

如今天氣回暖，烏克蘭一直在規劃對俄軍發動反攻，以奪回被俄軍佔領的領土。為了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基輔發起了大規模招募士兵運動，希望能填補烏克蘭武裝部隊因數萬人在戰場上傷亡而出現的缺口。儘管烏軍收到了大量的北約裝備和武器，但他們仍然缺乏人力，據官員稱，人是進攻的關鍵因素。招募人員在試圖吸引所需數量的人員服役方面, 面臨著很大的問題，現在正在採取更嚴厲的招募戰術。

最近幾個月，烏克蘭已經變得裝備十足。北約國家承諾的大部分軍事支持已經就位。據北約秘書長斯托爾滕貝格說，所承諾的大約97%的軍事支持已到位。部分新面貌的烏克蘭戰鬥裝備包括230輛最好的坦克和1550輛步兵戰車。除此之外，烏克蘭現在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防空系統之一，該系統由15個月的經驗鑄就，並由美國製造的愛國者防空系統等最先進的技術提供支援。除此之外，北約和美國正在鄰國波蘭運行一個複雜的衛星系統，可以在俄制米格戰鬥機裝載導彈並準備從俄羅斯或白俄羅斯起飛時向烏克蘭發出警報。

如今，俄烏戰爭已進入第二年，依舊看不到盡頭。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曾承諾爭取在 2023 年取得勝利，日前更是在其Telegram頻道上寫道，當局已確定烏克蘭武裝部隊開始反攻的日期。儘管目前烏克蘭軍隊只控制了巴赫穆特這座城市的一小部分期且傷亡嚴重，不可否認的是，巴赫穆特在這場戰爭中發揮了一個了不起的作用。烏克蘭對俄羅斯軍隊準備已久的反攻正在倒計時當中。而俄羅斯國防部發佈的最新消息稱，共有8架烏克蘭無人機襲擊了莫斯科，但均被擊落。

這些對俄羅斯的突襲, 烏克蘭大多否認責任, 只能說是在俄羅斯境內反對普京力量的展示。不過,愈來愈頻密的攻擊, 對俄羅斯人確實產生了不安全的感覺, 削弱了俄羅斯人對打勝仗的決心。至少, 俄羅斯人偶然在這些攻擊中, 被提醒戰爭也可以離他們很近。長期來看, 這些俄羅斯國內的反普京力量, 漸漸不能被忽略。

國際社會挺烏抗俄

5月21日，七大工業國集團（G7）領袖高峰會在日本廣島落幕。而澤連斯基也在會議最後一天與多國領袖會面，受到全球矚目。這次G7會議擴大了參與國家範圍，印尼、巴西、越南、澳大利亞及印度領袖均受邀請出席。

同時，「四方安全對話」（QUAD）也改在廣島會場舉行。已經超過一年的俄烏戰爭讓西方世界終於意識到這一地域衝突不僅是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戰爭，而且涉及民主國家的未來、國際法和整個地區的長期穩定，局勢不可扭轉。

澤連斯基是在G7峰會閉幕前一天的5月20日乘坐法國政府飛機抵達廣島。這是澤連斯基自俄烏開戰以來第一次踏入亞洲，一出場即搶佔了本屆峰會的焦點, 也強化了峰會上挺烏抗俄的氛圍與急迫感。原來日本希望能在反核子戰爭上, 各國能有多一點共識, 不過這議程卻被俄烏戰爭比了下去。在俄羅斯問題上，七國集團已作出強硬表態，表示若俄羅斯不願參與解決烏克蘭東部衝突，將對其實施更多制裁措施。只有當明斯克和平協定在烏克蘭被順利落實，才會取消制裁。。自兩年前俄羅斯併吞克里米亞半島後，該國便被八國集團除名。

俄羅斯歷時15個月的侵略導致成千上萬人喪生，讓烏克蘭人民遭受了極大的痛苦，而且嚴重影響世界上許多最脆弱國家的人民獲取食物或能源。其中受人關注的是澤連斯基與印度總理莫迪的會面, 印度長期與俄羅斯建立緊密的經濟合作關係, 而且多年來堅持不結盟策略, 一直不願意譴責俄羅斯侵略烏克蘭。在這些會面後, 莫迪表示對烏克蘭人受苦表示同情和關注, 明顯地靠近了歐洲其它國家的立場。此次G7峰會，西方世界主要國家集體發聲，讚揚烏克蘭人民英勇抵禦侵略的大無畏精神，重申對烏克蘭的堅定支持絕不動搖；強調無論時間延續多久，都將提供烏克蘭所需的財政、人道、軍事和外交支持的承諾，並也採取進一步的制裁及措施以增加俄羅斯以及支持俄羅斯戰爭努力的人的成本。

俄烏衝突不僅僅是歐洲的一場戰爭，它關係到全世界的穩定和國際秩序，在這樣的背景下，所有國家都應該阻止戰爭，部分國家也應該不再和俄羅斯合作，組建一個針對俄羅斯的「包圍圈」才是此可最重要的行動，只有這樣方能徹底應對俄羅斯的威脅。目前美國及其盟友正試圖讓烏克蘭處於更有利的地位，以便最終通過談判與俄羅斯達成和解，即使這意味著這場戰爭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升級。

身在局中的中國

至於西方社會，中國政府目前在俄烏戰爭上難以自圓其說，一方面中國非常重視領土完整，尊重每個國家的主權，另一方面中國還沒有準備好正視這場戰爭——就其本身而言，這就是一場侵略戰爭。中國反對在戰爭中使用核武器，並發誓永遠不會率先使用核武器。儘管如此，中國領導人習近平去年的講話顯示，中國將不斷擴大其核武庫，目前中國已有超過400枚核彈頭，仍遠遠少於俄羅斯或美國持有的數量。

中國在國際舞台放出的言論, 與她的實際行動, 互相矛盾, 令到其它國家領袖相很難相信她會促成俄烏之間的停火或和平。相反, 不少人認為中國打算一方面支持俄羅斯, 而又要在一旦俄羅斯在戰爭中失利時, 可以作為調停人, 增加自己的利益。

不過, 現時更重要的是，烏克蘭戰爭體現出來西方的武器和科技威力，從愛國者導彈系統成功阻截俄羅斯「匕首」高超音速導彈到馬斯克的「星鏈」在戰場上的汗馬功勞，都對中國軍事上的「井底之蛙們」造成嚴重心理打擊。而即將到來的大反攻，不僅證明了俄羅斯的軍事神話的破滅，也意味著北京不得不對自己的實際軍事實力重新作一次評估。中國自然願意在涉及共同根本利益的問題上繼續與俄羅斯進行強有力的相互支持，卻也不得不召開中亞五國為俄羅斯可能被反攻打敗保留後手。畢竟，北京雖然通過烏克蘭戰爭從俄羅斯那裡獲得了大量的廉價能源，但一旦俄羅斯戰敗，這種能源供應是否持久，還是個問題。

上周，俄羅斯聯邦政府總理米舒斯京對中國進行了正式訪問，以會見中國總理李強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此次俄總理訪華，表面看是加強貿易關係，將雙方合作提升到一個品質上的新水準，而更深層的是澤連斯基在G7峰會上獲得拜登承諾更多軍援後，俄方擬從北京方面尋求更多的經濟支援。目前中國特使李輝遠赴歐洲勸和促談忙前忙後，俄烏雙方則同時分別開出了自己的停火要求，但比以前更苛刻，實現停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年多前俄羅斯決定入侵烏克蘭，就已註定地緣政治分歧的不斷加深。以目前的形勢看，雙方都不願妥協讓步，缺少停火和談的氛圍。雙方當然不可能永遠打下去，而無論結局如何，在受到俄軍轟炸的烏克蘭城市的數千英里外，中國都不可能完全置身於外。這是兩個超級大國在世界另一端的一場間接鬥爭，北京看到的是有關武器、戰鬥力、情報和威懾的寶貴經驗，以幫助它為自己的潛在戰爭做好準備。

俄烏戰爭的前景

經過一年多, 明顯地在未來一、兩個月, 俄烏之戰將會進入新的階段。烏克蘭的反攻, 在西方國家的武裝支持下, 若能迅速取得勝利, 雙方和談可能決定俄羅斯失去大國地位, 更可能導致到世界進入新的平衡點。中國也可能因此受到更大壓力, 在太平洋地區不管是南海或是台海, 都會調整策略。但若烏克蘭的反攻未能取得決定性勝利的話, 西方國家可能要面對是否要更長期支援烏克蘭, 把自己再進一步牽進這一場不會在短時間內能解決的戰爭之中。 要是這樣情況發生, 美國在西方國家的領導地位, 會更受挑戰,相信全球的政治環境, 將會有進一步的改變。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