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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根澳大利亞

19 歡迎查理斯三世感想

到訪坎培拉國會感受

澳洲國王查理斯三世到訪澳洲, 我有幸獲邀請出席了總理在國會舉行的歡迎酒會。我20多年沒有到過坎培拉, 曾考慮到舟車勞動, 而且自己又不會認識很多這活動的出席者,打算拒絕邀請。不過最後因為有一些公務要做,也覺得獲得邀請, 是對歡欣機構及《同路人》多年來推動華人移民融入多元文化澳洲的肯定, 就坐了8小時的通宵巴士 (因為臨時訂機票, 不單航班時間不理想, 而且要用超過1000元才能訂到機票, 所以選擇了坐巴士),上到坎培拉去。

這一次到坎培拉, 因為有朋友接待,到各處都方便, 而且坎培拉公共交通因為更新收費系統而實施免費乘車兩個月, 因此到甚麼地方都不用付費, 很是方便。我亦藉此機會參觀了當地多元文化電台1CMS,及澳洲國立博物館, 用心地認識一下澳洲政府的管治心臟, 算是順道公幹吧。

進入國會大樓,要進行安檢,我在手機中展示了邀請函, 很順利就進入了國會大樓。記得接近40年前第一次遊覽國會時, 沿途走路觀賞景色, 覺得坎培拉是一個整潔但乏味的城巿。今次到訪, 卻是參加歡迎國王的活動, 帶著澳洲人的榮譽的感覺。成為了澳洲公民超過30年, 對這一個國家總算有一點貢獻, 能被邀請出席歡迎國王到訪儀式, 也是對自己的一點肯定。

與我一起進入國會的還有兩名西人, 其中一個身上佩戴著一排獎章, 相信是一位退休軍人, 他身上的獎章表示他曾為這國家的安全付出過, 而且得到肯定而獲這些榮譽。我從沒想到自己32歲移民澳洲,會有機會與他一起歡迎這個國家的國王。我想到自己在香港生活,體會到在殖民地政府管治下, 生活有自由卻沒有民主選舉的權利, 那時沒有想過民主制度的重要。直至今天見到香港人的自由, 可以這麼容易便失去, 就明白澳洲民主自治,給予了人民能力去保護所享有的自由。

誰被邀請?

進到國會大廳, 招待員把賓客分成為10 個區, 我在第4區, 有賓客是駐在坎培拉的各國大使, 也有是多元文化領袖, 華人嗎?我只碰上了從雪梨來的支持癌症病人機構的楊醫生。亞洲人面孔的參加者, 相信不到15人。其中政治領袖就有不少, 在我不遠處就是兩位前總理何華德及艾博德, 他們都曾經是澳洲政府中具備最高權力的人, 那一天就和我一樣站在大廳中, 等待歡迎國王查理斯三世。何華德及艾博德是積極支持王室份子, 而何華德更是一位圓滑的政客,在他任內澳洲就是否修憲變成共和國進行舉行公投, 結果是只有45%的國民表示支持修改憲法, 何華德就在他任內, 暫時平息了社會對是否廢附王室的爭議。

在我前方不遠的有剛宣佈不會連任的NDIS部長索頓。索頓曾擔任工黨黨魁,不過在形勢大好穩操勝卷之下給莫里森取得連任,他負責任地辭去黨魁職位而最後讓阿爾巴尼斯接任並在下一次選舉中獲勝而成為總理,可以說是壯志未酬。不過他九月在政府通過NDIS改革下光榮引退, 也算是取得人生的成就。

出席的還有今年獲選年度澳洲人獎的兩位癌症治療專家,及一些在巴黎奧運會取得優異成績的運動選手, 也有一些澳洲富豪出席。不過所有州長都表示事務繁忙而無法出席, 當然不少支持澳洲改變成為共和國的政客都沒有來到。但多次出位抗議爭取原住民權益的參議員Lidia Thorpe卻接納了邀請出席, 事前已受到政府關注。結果是她在國王查理斯三世發言後, 衝上去表示咒罵國王, 並表示他不是她的國王。不過查理斯三世並沒有在意, 相信是他明白進退,知道潮流走向, 澳洲王室制度會被取代只是時間問題吧。

為甚麼我被邀請?

回來後, 我曾詢問擔任Chisholm區聯邦議員廖嬋娥, 為甚麼我會被邀請出席這一個活動?我既不是社團領袖, 又不是富有商人, 更不是對澳洲社會作出過具大貢獻, 也不是積極從政者, 到底是甚麼原因會被邀請呢? 按廖嬋娥前議員所說, 澳洲政府會在社區中留意一些對澳洲社會作出肯定及推動澳洲社會發展有成績的人, 邀請他們出席這些國家級的禮節性活動。因此一定是某一部門的官員把我的名字提交, 才會被邀請。

對我來說, 出版《同路人》及成立歡欣機構, 都是與澳洲社會發展相關連的工作, 不過同樣在華人社區中推動關心華人社區發展的人也很多, 但他們都沒有出席,相信是歡迎國王並不是多元文化社區活動吧。不過, 自從新冠疫情期間, 我曾建議州及聯邦政府重視向多元文化社區發佈疫情訊息, 並藉多元文化電台節目推廣疫情及社區信息至今, 相信是聯邦政府所重視的。而且最近我被邀請參加Google舉辦的新聞業峰會作出演講, 討論如何在多元文化社區中, 處理虛假及錯誤資訊廣泛被傳開的問題, 也有政府高層出席參加討論, 相信也是聯邦政府所關注的。

20年前創辦《同路人》雜誌時, 當時只想協助華人社區移民更認識澳洲, 從沒有想過這是對澳洲這一個國家的和諧、團結、及社會安全有多重要。 當時我還是在主流社會生活以外徘徊, 試圖建立一個純由華人移民包圍著的舒適區的生活, 卻因為從事中文社區媒體, 而逐漸發現原來移民無法融入社會及在各方面無法得到公平對待, 是一個極複雜的問題。而問題的解決, 不能單靠執政政府自覺, 或是政府行政官員的見識或是由上而下的政策推動, 而更要每一位來到澳洲定居, 選擇澳洲為家的人, 自覺地投入並參與社會, 才能推動政府做得更多。

原住民的經驗

最近我看到原住民與澳洲的關係, 我才發現若然我們不去努力, 單靠政府的推動, 改變是不容易發生的。英國人在1788年登陸澳洲, 很快便成立自治的州政府, 在1901年成立聯邦政府。各州政府一直都有官員處理殖民與原住民出現衝突時, 保障原住民生活的官員。不過這些官員並沒有深入去認識原住民文化, 也沒有興趣探討適合原住民生活的社會, 他們把西方社會的價值觀及制度強加在原住身上。更有甚者, 在聯邦憲法中, 並沒有把原住民看成為澳洲人, 直至1967年修改憲法為止.

今天我們可以指責澳洲社會長期忽視原住民權益的事實,但原住民無法有能力與管治的西方文化社會對話及融入, 更是問題的根源。我們從香港、東南亞及中國來的華人移民, 多是有學識、見識、語言能力、並且具備社會條件,與澳洲社會作出對話、溝通及合作。因此若我們仍然拒絕參與社會及與主流社會建立接觸及對話,而是任由從政者或辦事官員長期忽略移民的特別需要, 損失的必然是我們及我們的下一代。

我的感恩

在參加歡迎查理斯三世酒會的時候, 我想到了自己最近這數年被選為全國民族及多元文化廣播協會的董事, 與不同族裔的媒體領袖一起向各級政府爭取資源, 在全國範圍內推動以民族廣播來發展多元文化澳洲。這是我所相信的神,在20年前差遣我創辦《同路人》雜誌, 藉這工作來看到華人移民社區的需要, 並且在這崗位上作出了回應。我只能為著神的智慧及能力而讚嘆, 因為在我還未曾看見的時候, 祂就把我放在這些崗位之中。

周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