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馬力,「闖」進主流社會! ——訪Monash Caulfield校區2016年學生會主席張子揚 文.司佳鷺 圖.被訪者提供 最近在墨爾本的華人留學生圈子裏,一個名叫張子揚的男生火了,原因是他剛剛成功當選為Monash大學Caulfield校區學生會主席,以「第一位留學生身份的大學學生會主席」的名號留於維多利亞州史之中——這樣說或許有些誇張,不過破了這個紀錄的他當選時不過才登陸澳大利亞這片陌生土地不到三年而已;而此時距離他完全由中國留學生組成的競選團隊Stand Up最初成立的日子,也不過一個多月時間。 新學生會主席,是個「真實」的年輕人 說起學生會,你會最先想到什麼? 對中國大陸寒窗苦讀十餘載的學子來說,「學生會」比起有着實際作用的學生組織,更像是一個為簡歷加分的閃亮頭銜,服務作用大於利益訴求,「打雜」功能壓過自主權利,這種「學校的傳話筒」角色有點像物理課代表實際不過是幫教師搬搬教具發發試卷,中隊長不過是戴上袖標威風地記下不守課堂紀律同學的名字——自嘲起來,大多數經歷過學生年代的人都會會心一笑。 在澳洲,學生會則是截然不同的組織。Monash大學的網站上這樣概述:「學生組織為學生提供服務、組織活動,並在學術相關事務方面起到代表學生的作用」。而Monash Caulfield校區學生會——MONSU的簡介則寫得更為直接:「我們在這裏代表並支持作為學生的你」。在很多情況下,學生會甚至會站到學校與政黨的對立面,公開為其所代表的學生利益而爭辯。正因如此,每年學生會競選也尤為激烈,學生們早就練就了「火眼金睛」,從一羣滔滔不絕的候選人中挑出條件最「誘人」的那一個,並且對其上臺後的表現萬般挑剔,如同成人政治社會的縮影。實際上,相當一部分議員甚至首相,學生時代都是學生組織中的活躍角色——對他們來說,硝煙瀰漫的政治生涯在羽翼未豐的少年時代便已早早開始了。在競選中獲得成功的代表們,往往年紀輕輕便滲入到主流社會核心當中,對學生訴求抑或是政治手段都瞭如指掌。正因如此,在大部分情況下,學生會成員,尤其是主席一職都由活躍的本地學生長期佔據。 在這種情況下,2016年Monash Caulfield校區的學生會主席一職被一名毫無經驗的中國大陸留學生收入囊中,無論在華人圈還是本地學生間都掀起了不小的波瀾。來看看幾個可以被貼在張子揚身上的標籤:本科生、大陸留學生、無執政史、有語言障礙。這些弱點很容易便一覽無餘,因此在競選過程中,他的團隊被對手設置了極富針對性的「英語原則」——競選期間只許講英文,連競選海報也曾被對手貼上一針見血的標語:「沒有執政經驗、沒有制定社團政策……甚至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投票以前想清楚!」 誠然,如同結局總是無法以教科書般的指導方式來預料一樣,將一個人武斷地標籤化,卻因此而忽略更多關鍵信息,也是我們喜歡「分門別類」的大腦常犯的一個錯誤。上文所述信息倒也不假,但還遠遠不是他的全部。2013年,他曾擔任澳大利亞聯邦大選工黨志願者,2014年又成為冬季聯合國青年大會中國青年代表。此外,他還曾是Monash大學學術委員會唯一的留學生教務委員,如今還兼任維州青年工黨多元文化委員會主任。登陸澳大利亞短短幾年時間,他似乎已經走在了許多人前面。 採訪前,我曾想頂着這樣一串閃亮頭銜的他,人前或許應是口若懸河、儀表堂堂,一副年輕有為的「小大人」模樣。未曾想,與他通過微信第一次溝通時,他便大方自嘲「我嘴比較笨,不太會說」,並且配上一個時下流行的尷尬笑臉表情。霎時間,我想我大概明白他受到歡迎與接納的道理,這或許正是因為他毫無修飾的率性——與萬千校園中歡笑忙碌的身影無異,他是他們當中任何一個敢想敢說、不拘小節的年輕人最真實的模樣。 隨遇而安,在每一段迥異人生中全力以赴 中學時期的張子揚與現在幾乎可以用「判若兩人」來形容。談到自己的家鄉山東時,他笑了。「從早晨7點半的早自習開始,一直到晚上10點半結束晚自習」,他這樣形容這個被外界稱為「過獨木橋」的高考大省,但又話鋒一轉,「但那是一段充實且忙碌的時光。」 張子揚是個相當隨遇而安的人。對他來說,中學期間揮灑汗水全身心投入至學習中的經歷談不上遺憾,反倒是快樂的;但當踏上澳大利亞這片風格迥異的土地上時,即便如同多數留學生一般,他立即感受到了學業、生活、語言這三座「大山」的壓力,但陌生感反倒令他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樂趣。對於此前課餘生活幾乎是一張白紙的他,將逗留在這片國度的時間最大化利用,尋找自己感興趣的點,比起畏手畏腳地呆在「安全區」要「值」得多。「無論政治競選、還是學生工作都是我從沒接觸過的領域,我想多看看。」 這句話有點像之前網絡上流行的那句「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瀟灑地寫出這句辭職理由的中學教師火了,想在墨爾本闖出一片天的張子揚很快在本地華人圈變得炙手可熱。如果說前者勝在打了一手引發普遍共鳴的情懷牌,張子揚這個「行動派」的火爆理由則剛好相反,因為他或許是個留學生圈子裏不折不扣的「異類」。在留學生考試前於圖書館裏啃着課程相關的大部頭計算GPA、微信朋友圈被留學移民新動態刷屏,一遍遍刷着雅思成績為未來鋪路的時候,本是銀行與金融專業的他卻花大把時間與本地政黨、學校管理機構、學生社團等形形色色的組織接觸,去本地志願者網站上申請五花八門的志願工作,做着被很多人認為是「無用功」的事情。 事實上,雙方或許並無對錯之分,只是出發點不甚相同。在大多情況下,初來乍到的留學生傾向於選擇一條熟悉且安全的路——學習、考試、實習、工作、移民,直達重點,不節外生枝。相比之下,張子揚看重的是路上的風景,以及因這一過程而獲得的機會。「在學生階段的機會成本較低,」他這樣解釋,「為失敗付出的代價比走上社會要小得多。」2012年底,來到澳大利亞的他於語言課程階段借住在寄宿家庭,二者是他僅有的與社會接觸的途徑,他認為這遠遠不夠。最初闖進主流社會不熟悉的領域,難免會偶爾碰釘子,這種情況在華人與主流社會接觸的過程中可謂是司空見慣。前些日子,華人社區舉辦的「打破竹天花板現象」會議正是討論華人融入主流社會中的無形障礙這一熱門議題,張子揚也有關注;但具體到還處在學生時代的他自己身上時,他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把它定義為一種文化交流障礙」,他輕描淡寫地說。「在兩種文化碰撞的時候,衝突難免會發生。我的解決辦法就是多看,儘量提升自己。」 如上文所述,張子揚不僅「多看」,還「多做」。他認為,華人或許在本地社會還是少數民族,但在現今的校園裏已經不是了。「Monash...
兩岸領袖六十六年重聚首 「習馬會」震撼上演 文:本刊編輯部 圖:新華社 來自北京的「習近平先生」與來自臺北的「馬英九先生」以「海峽兩岸領導人」名義,於11月7日下午在新加坡會面,就進一步推進兩岸關係和平發展交換意見。這是1949年以來兩岸領導人的首次會面,相信在將來的歷史書上,將會以「習馬會」的名義,對這一次會見大書特書。本次會面沒有達成任何協議,沒有簽署任何文件,但其重大意義,可以說是震動地球。 歷史性握手80秒 當地時間下午3時,習近平、馬英九同時步入會見大廳。在數百名中外媒體記者的矚目下,在響成一片的快門聲中,兩岸領導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長達80秒以上,共同翻開兩岸關係歷史性的一頁。這是海峽兩岸領導人時隔六十六年之後再度聚首,這一刻將載入兩岸關係史冊。 開場致辭時,習近平說:「我們今天坐在一起,是為了讓歷史悲劇不再重演,讓兩岸關係和平發展成果不得而復失,讓兩岸同胞繼續開創和平安寧的生活,讓我們的子孫後代共享美好的未來。」馬英九表示,兩岸要鞏固「九二共識」,擴大深化交流合作,增進互利雙贏,拉近兩岸心理距離,對外展現兩岸關係可以由海峽兩岸和平處理,同心協力,為兩岸下一代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在一個多小時的會面中,雙方肯定2008年以來兩岸關係和平發展取得的重要成果。雙方認為應該繼續堅持「九二共識」,鞏固共同政治基礎,推動兩岸關係和平發展,維護臺海和平穩定,加強溝通對話,擴大兩岸交流,深化彼此合作,實現互利共贏,造福兩岸民眾,兩岸同胞同屬中華民族,都是炎黃子孫,應該攜手合作,致力於振興中華,致力於民族復興。 會談之後,大陸和台灣雙方先後舉行了新聞發佈會,大陸方面由國臺辦主任張志軍出席,台灣方面則由馬英九親自出席。有個別評論人士認為,大陸此舉是有意突出不對等,這個說法非常無厘頭。「習馬會」的大局已經非常注重對等會面,沒有必要在這些細節地方糾纏。習近平出訪新加坡是正式訪問,而馬英九則是專爲「習馬會」而來,行程方面自然是習近平更加緊張,故此趁新聞發佈會期間稍微離開另有安排,也很合理。 新聞發佈會後,習馬共赴晚宴。有報道稱,為體現對等原則,當晚晚宴費用由大陸和台灣雙方實行「AA制」,臺卡也依雙方習慣分別由簡體字和繁體字書寫。據知情人士透露,晚宴氣氛融洽,席間馬英九「暢所欲言」,在談及政府政策時,數度表示他作為中華民國總統理應如何,也多次提到「總統」、「國父」等,習近平都無任何異議表示。閒聊中馬英九提及抗戰歷史,以及總統府曾被轟炸,連地道都被炸毀,習近平當即好奇追問,「你們的總統府,就是日本時候的總督府嗎?」這個發問引發外界各大媒體強烈關注,紛紛對此作出解讀,「總統府」三字一時成為高頻熱詞。 另有消息稱,馬英九在準備講稿時,非常堅持要「一中各表」,本來會有進一步解釋,「兩岸都確認可各自以口頭方式,表述海峽兩岸均堅持『一個中國原則』。」直到雙方實現溝通講稿內容,大陸提出希望兩岸領導人公開致辭時不要過分「刺耳」,想表達任何事情,閉門會晤可以「自說自話」,在自己開記者會時,亦可以自行表達。因此馬英九準備了兩款講稿進會場,見到先發言的習近平果真言辭「和諧」,不提及一個中國字眼,所以馬英九亦拿出溫和版本,只談九二共識,不談各自表述。 從「汪辜會談」到「習馬會」 「習馬會」選擇在新加坡舉行,可以說既是一種傳承,也是一種必然。所謂傳承,指的是新加坡是兩岸自1949年之後首次高調接觸的「汪辜會談」的所在地。1993年4月27日至4月29日期間,第一次汪辜會談在新加坡舉行,由台灣海峽交流基金會(即「海基會」)董事長辜振甫,與大陸海峽兩岸關係協會(即「海協會」)會長汪道涵會面。「習馬會」選擇在新加坡舉行,是對「汪辜會談」開啟兩岸和平交流大門致敬。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新加坡是唯一一個不屬於海峽兩岸又以華人為主體的地方,無論當年的「汪辜會談」還是今天的「習馬會」,選擇新加坡都是一種必然。...
緬甸歷史性大選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維基百科 自從全國民主聯盟(下稱:全民盟,NLD)在1990年緬甸大選中獲勝,被執政的軍政府拒絕承認結果而繼續壟斷政權後,緬甸於今年11月8日,在當地首次舉行國會大選,亦使「全民盟」成員有機會參選明年的總統大選。緬甸國防軍總司令敏昂萊將軍表示,軍方會欣然接受大選結果,因此今次選舉被譽為緬甸歷來最自由的大選,亦被視為該國的民主里程碑。緬甸被軍政府統治近半世紀,在過去5年時間,社會逐漸改革,開始由半文人政府管治,但事實上,今次的結果能對緬甸的政治局勢,甚至經濟、民主進程等能做成多大的影響,仍是未知之數。 緬甸自1962年開始由軍政府統治,雖然翁山蘇姬所領導的「全民盟」曾於1990年贏得國會大選,但選舉結果卻不被軍政府承認,翁山蘇姬更被軟禁家中。但在2011年,軍政府宣佈將進行改革,因此這次選舉被外界認為是緬甸25年來首次公開的民主選舉。儘管今次選舉的參選政黨超過90個,但這場選戰主要還是「全民盟」與軍政府代表,現任執政黨「聯邦團結發展黨」之爭。選舉投票在11月8日完結,並得到大量選民踴躍參與,估計投票率高達80%,而預期會在一星期內公佈所有議席。 緬甸聯邦議會為兩院制,由上議院和下議院組成,共有664個議席。而根據緬甸的憲法規定,保障軍政府享有國會25%席次。則在所有席位中,有166個席位是由緬甸三軍總司令指定的軍方代表,而民選議席則有498個。此外,今次選舉結果對產生新一屆總統有深遠的影響。緬甸的總統候選人分別是由下議院、上議院和軍方各推舉一個代表,然後再由議會裏的議員對這三名候選人進行聯合投票,勝出者出任總統,剩下兩人成為副總統。因此,如任何一個政黨能取得國會大多數席位,在競選總統上會取得優勢。 「全國民主聯盟」將取下7成民選議席 在選舉投票結束後一天,大部分的選票已被點算出來,「全民盟 」領袖翁山蘇姬宣稱,「全民盟」將贏得這場緬甸歷史性選舉。翁山蘇姬在「全民盟」總部前發表講話,表示有信心獲得超過70%的選票,進而在國會中取得絕對多數。但她亦呼籲群眾應該要低調以對勝利,不要激怒落敗的對手。翁山蘇姬說:「我認為你們大家都知道結果,但不要去挑釁沒有獲勝的候選人,不要讓他們難受。「全民盟」發言人溫廷(Win Htein)則在接受外媒訪問時表示,將會在全國各地贏得7成以上議席,但強調選舉委員會還沒有正式證實結果。而「聯邦鞏固發展黨」亦已承認敗選,其黨代理主席泰烏(Htay Oo)在接受傳媒訪問時表示:「我們會找出落敗的原因,並會毫無保留地接受大選結果。」 另外,值得一提,雖然「全民盟」將有很大機會在選舉中獲勝,但根據緬甸憲法, 緬甸總統的合法子女不能與外國國家有任何關係,而「全民盟」領袖翁山蘇姬的兩個兒子均擁有英國護照,這意味著翁山蘇姬不能擔任總統一職。雖然翁山蘇姬表明,如「全民盟」成員能成功當選總統,她的角色將駕於總統之上,成為背後正真掌握實權的人物。但根據緬甸憲法規定,總統為國家最高領導人,因此翁山蘇姬此番言論亦受到外界不少批評。 全國民主聯盟大勝等於權力轉移? 一場公平公正的民主選舉是民主變革進程中的重要基石,緬甸今次能實現民選投票,我們亦可期望緬甸能向更大的民主之路邁進一大步。但這並不表明這場大選會為緬甸帶來充分民主。儘管預料由翁山蘇姬所領導的「全民盟」將會輕鬆勝出,但是次選舉仍是在軍方有限度掌控之下的「民主」選舉,而軍方亦掌握著一定的權力,因此緬甸距離真正的民主依舊困難重重。 緬甸在 2008 年所通過的憲法中指明,議會中將有至少25%的議員由軍方指派,因此即使「全民盟」在今次選舉中取得七成的民選議席,但在國會中所佔的比例仍只有五成至六成。而修改現行憲法需要在議會中獲得超過75%的支持,因此軍方所擁有的議席可保證其否定權力不被削弱。此外,即使「全民盟」成員能成功當選緬甸總統,但緬甸很多關鍵部門如國防部、內政部等機構部長均由軍方指定,因此緬甸總統的權力亦非常有限。 軍政府統治前後的緬甸 雖然緬甸在軍政府統治下,無論經濟或民生上都沒有很大的提升,但這些問題又是否是軍政府的問題呢?...
新興住房建設VS建築文化保護 文:本刊編輯部 圖:維基百科/谷歌街景 日前,澳洲墨爾本一華裔將鉅額購入的百年老宅推倒重建,引發了附近居民的強烈不滿。在世界各國都市化進程快速發展,以及人口不斷擴張的壓力之下,如何在開發新興住房的同時,儘量保護好與歷史和文化息息相關的年代建築,已成為了一個需要當局與開發商共同解決的可持續性發展課題。 據Domain集團報導, 墨爾本圖拉克(Toorak)地區的居民十分不滿,因為在他們眼中被認為是該地區具有地標性建築意義的百年豪宅──聖喬治路(St Georges Road)16號已於上月末基本被房主完全推倒,工地上斷瓦殘垣,建築物的前面部份和房頂被拆除後,原本華麗的內飾一覽無遺,而當地社區居民和地區議會一直以來希望可以為該建築申請歷史遺產保護卻未獲成功,令人惋惜。 據悉,該安妮女王風格的百年豪宅始建於1913年,在當初掛牌出售時,曾被宣傳為「數代人的家」、「澳洲地產界罕見且絕美的房子」。2013年9月,該地產以 1850萬澳元的高價被賣給了華裔買家包小燕女士(Xiaoyan 「Kylie」 Bao)。該女士的丈夫是在澳投資的中國億萬富翁、地產大亨王華(Wang Hua),而其本人則是徹恩賽德公園(Chirnside Park)高爾夫鄉村俱樂部(Heritage Golf and Country Club)的老闆。 當時,鑒於該豪宅是墨爾本最昂貴的住宅之一,而王華夫婦曾乘坐私人專機飛抵維州購置下該座頂級物業而轟動一時成為新聞。但圖拉克地區的居民沒有料到的是,包女士之後向市議會遞交了推倒該豪宅的申請,並僅2個月就獲得了批文。 因該豪宅是被受當地居民喜愛的地標性建築之一,因而,圖拉卡居民支持向維州遺產局和遺產委員會(Heritage Council)遞交「歷史遺產保護」申請,同時,斯多寧頓(Stonnington)市議會向時任維州規劃廳長蓋伊(Matthew...
唱一曲中國政治卡拉OK? ——政治娛樂化的新嘗試 文 本刊編輯部 圖 多首歌曲MV截屏 什麼是《十三五之歌》?如果你還是第一次聽說,那你或許已經錯過了一場娛樂化政治的網絡狂歡。這首歌於10月27日由中國新華社官方推特發佈,由四個歐美年輕人以民謠的形式將中國「第十三個五年規劃」說唱出來。製作短片的復興路工作室稱,MV主要向外界介紹「十三五規劃」是何物,以及它出臺的過程。 創作這首吸引全世界眼球的歌曲的中國,看上去很得意。「它對每個問題的詮釋、演繹都非常通俗,不但深受年輕人喜歡,連廣場舞大媽都直呼『贊』。」騰訊新聞這樣評論道。事實如此嗎?這首歌如同病毒一般在全世界傳播開來,被中國權力階級習慣性忽略的、被稱作「老百姓」的普通人以一種消費者的心態娛樂了,但當權者看起來也樂在其中——或許他們自我陶醉的成就感與網民的看客心態不是一回事情,但這有什麼所謂?畢竟如小丑逗樂觀眾,雙方各取所需。嘿,歡迎光臨中國政治馬戲團。 《十三五之歌》的發佈是很難錯過的新聞。它問世當天,我的朋友圈便不停被它「轟炸」。分享者無論是抱着讚賞、戲謔抑或是好奇的心態,總歸都承認一個事實——一直以來,中國政治宣傳材料都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嚴肅刻板面孔「拒人於千里之外」,這卻是一個多少顛覆了中國政治在世界眼中墨守成規印象的「劃時代」作品。這首聽上去完全由英文母語者演唱的歌曲有着動感十足的歡快節奏,配上詼諧的復古風扁平化動畫,實際上卻是在宣傳中國第十三個五年規劃,多少有些顛覆因其旋律頗為「洗腦」的緣故,很快它便被網絡封為新一代「神曲」,幾乎聽過一遍,你便會不由自主地哼起來。「十三五,十三五,十三what?十三五。」 乍一看,它的主體受眾應當是以英語國家為主的西方民眾,實際上在中國國內也掀起了軒然大波。根據國內媒體的高調報道看來,它極有可能是以「雙管齊下」的方式,以形式討巧國內觀眾、以語言拉攏國外觀眾,試圖同時吸引雙方注意。「外媒稱它以朗朗上口和積極正面的快餐文化方式宣傳了復雜的內容,極具幽默感。」中國日報評論道。無論這句評論是否以偏概全,從其傳播廣度來看,它無疑成功了。 七十多年前,蘇維埃政府的第一個幽默嘗試 許多人都認為,政府以幽默、誇張的現代藝術形式傳遞政治思想,是一次極具新意的路線嘗試。事實上,這對於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國政府來說或許是第一次,但絕不是人類政治歷史上的第一次——甚至都不是共產黨執政以來的第一次。在蘇維埃政權領導下,出品於1939年的《向着閃耀的未來前進:勝利的建設路線(Onward to the Shining Future: Victorious Destination)》,可能是共產黨歷史上第一部以宣傳「五年計劃」為目的的動畫影片。這部六分鐘的短片表現了在蘇維埃政府、斯大林領導下的第一、第二個五年計劃令人民過上幸福的生活、令資本家們原形畢露的主題,如今在youtube上仍舊可以觀看。 拋開內容不談,這部早期影片手法似乎不僅不顯得過時,甚至還相當「潮」。極具現實主義的粗線條寥寥幾筆便「簡單粗暴」地令火車與水壩躍然屏幕之上,即使連富有時代特徵的黑白色調與早期賽璐珞動畫抖動的模糊質感,如今也是鍾愛「復古」的藝術家們常用的技法之一。令人從藝術層面上否認它畫面的美感是很難的,即便是以七十多年後今天的眼光看來,這部動畫宣傳片的完成度依舊很高。 如果說《十三五之歌》是匆匆忙忙趕上潮流的後塵,《勝利的建設路線》則在它所處的時代將整個世界都遠遠拋在後面——在西方國家的政治宣傳片都只懂得平鋪直敘的年代,可想而知,這個先例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片中諸多意象,如穿着西裝張牙舞爪的人代表「反動派」、挽起袖子大鍊鋼鐵的人代表「工農羣眾」、呼嘯的火車代表「不可阻擋的社會主義前進腳步」、冒着濃煙的煙囪和高樓大廈代表「生產力與新社會」等,幾乎成了後世社會主義政治化宣傳片的模版,即便將幽默元素盡數剔除,它們仍舊留存了下來。 ...